帝国的朝堂已经趋于稳固,莫屠处理事情也是有根有据,很少出纰漏。
不过这些都是在太后制定的框架下的修修补补,重大事情的决策还是要征求老太后的意见。
迎娶张萌萌的事情是莫屠独自决定的,事先并没有争取过老太后的意见。
皇帝娶妻这在帝国是一件大事,这不仅仅牵扯到张家,还牵扯到其他世家的利益分配,于情于理是必须经过武太后的同意。
莫屠反其道而行之,有点先斩后奏的意思。
这也是姚宾寅丞相能看透却又不好插手的原因,权利的更迭不管还是在哪朝哪代都不是个温和的事情,母子之间也是如此。
实际上这也是莫屠皇帝真正意义上的一次挑战。
权力的更迭或许也可以润物细无声,更多时候都是从最小处着手的。
帝王家的事情没有小事情
其实莫屠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,那就是在为如何处理西湖城胡家做好准备。
老太后对胡家有很深的执念。
莫屠需要做一些铺垫避免母子两个在这个事上有分歧导致不愉快,导致不可调和的矛盾发生。
老太后是个追求细节的人物,从莫屠两个人进来开始,她就在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态度:
老太后瞪了莫屠一眼,表达的意思是:
这些小手段都是老娘后亲自教会你的,我自然心知肚明的,你小子少在老娘面前抖机灵。
长长的叹一口气意思是:
默许了莫屠的试探,是老太后小小的妥协,接受了莫屠已经长大了的事实,同意了权力的更迭可以缓和进行。
闭上眼睛是在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:
儿大不由娘了,当娘的只有生气了,没有其他手段。
莫很快揣摩出老太后的心思,绕过来轻轻的给老太后捶捶背揉揉肩,缓和一下母子之间的气氛。
这个动作算是小小的撒娇了一把。
老太后又闭上了眼睛,不在说话,偏殿上立刻变得安静下来。
莫屠娘俩在那里斗法。
旁边的张萌萌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,只是觉得气氛有点紧张。
看到莫屠殷勤的样子,然后又觉得有点奇怪,搞不清楚状况。
等了半天老太太黑着个脸也不说话。
张萌萌身体本能绷得紧紧的,在那里手足无措地,鬓角都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下来了。
此刻的紧张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。
母子俩在这里斗法,最紧张的反而是旁边张萌萌。
过了好长时间,老太后才正开眼睛扫了一眼张萌萌。
张萌萌一个激灵,像个受惊的小兔子,支楞起自己的耳朵,由于过度紧张,脸色瞬间通红。
老太后自然不说话,不过开始端详起张萌萌来,很认真地大量,到最后还掀起了张萌萌的头纱仔细看着她头上的疤痕。
张萌萌是个高阶武艺人,学习武艺多年,身体非常健康匀称,如果不是头上的那个恐怖的疤痕,她的的确确是个难得的大美人。
可是此时此刻,再高的武艺在此时也没有用,压不住自己的紧张,不由得暗自琢磨:如果老太太不同意咋办,看样子估计是不会答应了。
越想越觉得可能,就赶紧想万一老太后不同意咋办,要不要过去掐着她脖子逼她同意。
敢不同意老娘打死这个老太婆,反正莫屠是打不过自己的。
想到这里张萌萌就开始瞄老太太的脖子,万一不同意好,好找下手的机会。
莫屠早就注意到了张萌萌的异常,赶紧晃晃张萌萌的手,示意不要太紧张。
不要因为急躁坏了事情。
武太后盯着由于紧张脸变得通红的张萌萌说:“屁股大,容易生娃儿。”
一句话把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张萌萌说的眼泪直打转。
直率如张萌萌也是听出了老太后算是同意这门婚事了,这都考虑到生娃儿的事情了,明显是同意了。
“张家是出大力的,我人老了,心里清楚,不糊涂,”武太后又对张萌萌说道。
莫屠这时候赶紧地示意张萌萌跪下了磕头,这个是认婆婆的礼节。
张萌萌就要跪下磕头。
武太后拉起张萌萌说:“过几天请你母亲过来,亲家,亲家,多走多亲,你不要太过紧张。”
“往后在这里就是在自己家里,不用那么多礼节,舒服就成了。”
此时武太后神态柔和,语调慈祥好说话。
不过老太太自始至终没有搭理莫屠,也没有同他说一句话,这是做娘的对付调皮儿子的招数。
最后武太后摆摆手,让他们回去吧。
从头到尾老太后都没有提起张萌萌脑袋上的刀疤的事儿,可是张萌萌很清楚的感知到了老太后对自己释放的善意。
因为老太后不是选择无视,而是认真地看了她的疤痕,这个动作表达的意思很明确,刀疤这事儿老太太并不太在意,是小事儿,以后不会有人拿这个事说事儿。
回去的路上张萌萌说:“我都快紧张死了,你是知道我的,我倒是情愿再去挨那样一刀,也不情愿面对老太后。”
“老太太也不怎么说话,为何可以那么气势磅礴,就好像个武艺高手,还没有出手就让对手胆怯了,太可怕了,是怎么练出来的。”
莫屠一直拉着张萌萌的手,看着又变得活泛起来的张萌萌,也开心起来,这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媳妇儿。
老太后通过一个小小沉默展示了自己的手段:你先斩后奏,我就让你的小媳妇心里难受。
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是太多,再给张萌萌几十年都学不会。
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娘亲,表明上虽然同意了这门婚事,可是也保留了对后续事情特别是胡家的事情处理上的发言权。
也是清清楚楚的告诉莫屠自己想法。
“我问你,刚才如果老太太要是不同意,你是不是准备去掐她脖子,”莫屠问道。
“是呀,是呀,我就是这样想的,你是如何才猜出来的,”张萌萌倒是没有否认。
莫屠有想先掐死自己的冲动:“我的姑奶奶,你眼睛瞄着老天后的脖子,所有事情都写在了脸上好吗,那里需要用猜,你就差喊出来了。”
“我就是想想罢了,又不会真的动手的,这个轻重我还是知道的,我又不是很傻,”张萌萌的确有点心虚。
“姑奶奶,这种事情,是可以随便想想的吗,这么直白,”莫屠有要哭的冲动了。
“陛下,不聊这个了,好不好?”张萌萌小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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